自古军营多俊才——记书画家汪贻广
汪贻广,号厚斋,安徽芜湖人,授予“国防服役”金质纪念章,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殷商文化学会甲骨文书法专业委员会委员,江苏省炎黄书画研究院副院长,江苏省甲骨文学会常务理事,江苏省书法院特聘书法家,书法报社签约篆刻家,江苏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南京市书法家协会理事,南京印社创作部主任。书、画、印参加全国、全军和西泠印社展览数十次并有获奖,作品被多家美术馆、博物馆等单位收藏。出版个人艺术类专集四部,军内外报刊发表作品千余幅(篇),以及连载、专题介绍等。——编者按
汪贻广
汪贻广曾经是军人,同时,他又是书画、篆刻家。
自古军营多俊才。军队这一特殊的集团,历来是造就人才的场所。翻开中外名人录,有许许多多杰出人物,都是经过军旅生活锻炼造就或直接培育出来的。我国宋代诗词大家辛弃疾、文天祥,文艺复兴时期英国伟大的戏剧家莎士比亚、意大利著名艺术家达·芬奇等等,都在军队服过役,他们的辉煌与军旅生活密不可分。曾有人做过统计,收录在《中外历史名人传》的432人中,有214人从过军,约占50%。就书画而言,书圣王羲之和他的老师钟繇,屡建军功的颜真卿、精忠报国的英雄岳飞,近代林则徐、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晚清“海派四大家”中有三人(任伯年、虚谷、吴昌硕)都有过从军的经历。我以为在相当程度上,书法暗合兵法、书画利发豪兴,戎马丹青,相得益彰。洋洋洒洒中国书画史,看得见军人金戈铁马和叱咤风云的精神和境界。
《白羽清风》146cm×228cm
贻广是幸运的,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他几乎都是与书画联系在一起。一般来说,个人的爱好与担负的任务一致,能够为成才提供方便和条件,成功的概率也会大一些。通常理解岗位成才便于理论联系实际,学以致用,快出成果;容易唤起学习热情,使之持之以恒;也容易得到领导和同事的支持,从人力、物力和时间上得以保证。所以说,立足本职岗位成才,具有现实可能的基础,取得成绩、获得成功的机会也最大。贻广来到部队第一站是“光荣的临汾旅”,成了一名光荣的仪仗兵,时隔两月调到团政治处当了一名放映员,从此搞宣传、写标语、画幻灯片成了他的主业,贻广的名字也频繁在《解放军报》《解放军画报》《人民前线》《书法报》《书法导报》等军内外报刊出现。由于成绩突出,当兵没几年便破格提干。不久,贻广被调到上级机关。与其说贻广是幸运的,不如说部队领导珍爱人才,知人善用。当然贻广也没令部队领导失望,新的岗位、新的平台,他如鱼得水,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全国、全军书画比赛连创佳绩。1999年初,贻广又被调到原南京军区政治部干部部,从事驻宁老将军文化活动工作,直至去年转业,这期间无疑给他施展才华和提升艺术造诣提供了更加广阔的舞台和机遇。
《人物国画》(合作)217cm×97cm
记得在2001年我应贻广所在的原南京军区老干部活动中心之邀,为向守志、傅奎清、魏金山、詹大南、兰保景、郭锡章、周德礼、孙干卿、何志聪、彭勃等老将军们讲一堂书画欣赏课,一晃20多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其间我们时有交往,特别近十年贻广随我学习书画,我对他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春风又绿江南岸》55cm×160cm
贻广善画能书会刻,书法各体兼善,楷书取法颜、柳、褚,上溯魏晋,立足钟繇《宣誓表》,兼及倪瓒,融合敦煌写经之意味。行草取法“宋四家”和徐渭、王铎,点画狼藉,不拘绳墨。篆、隶兼涉甲骨、金文,强调书写性,于汉碑《礼器》《张迁》《史晨》用功最勤;国画取法吴昌硕的苍茫、任伯年的造形、齐白石的精微、八大山人的简略,尤其是虚谷冷峻的逆锋、战笔对其画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从贻广《厚斋艺话》中可见一斑:“晚清画家虚谷作品具有冷峻的风格,画幅放射出的是一种独特的清寒光茫,冷冷逼人。他画中的线条,引人注目,郑振铎誉为‘战斗的线条’。他用笔重方而不求圆,重毛而不求光。他线条有干湿、浓淡、刚柔、断连等分别,在同一幅画中,能够将这矛盾着的两个方面同时并用,而且组织得那样和谐统一,显示出他的非凡才能。这些线条,不仅准确刻画了物象外貌,更重要的是赋予活的生命,传达出生命的节奏。”“八大山人的绘画章法,大处纵横交错,含而不露,在冲突中产生和谐之感,这也即是八大的绝妙所在。由此我认为,有能力制造矛盾,又有能力去化解矛盾,最终能够复归统一和谐,此乃真正的高人也!”这些都是他勤奋实践中的感悟与心得;关于他的篆刻,西泠印社刘江先生曾题“宗法汉唐师有源,慧心机杼照眼开”相赠。孙洵先生则对其篆刻的取法和审美特征给予概括:贻广篆刻作品气势过人,既有唐宋官印的正大气象,又得汉印的古穆雄浑。其敏锐地从古代封泥中捕捉到一种鲜活的、原生态的印化元素,凭借自身艺术素养,对篆刻的认知和创造能力,以“活解”的方式进入传统,完善自我。比较成功地走出了一条“与古为徒”,又能“古为我用”大自在、大神通的“唐风汉骨”之路。2011年马士达先生于病榻之中为贻广篆刻题写“汉风唐韵”相赠,真乃知徒莫如师也!大约在两年前,《书法报》评出的“青年篆刻百家批评”专栏中,中国书协副主席翟万益先生对贻广的篆刻作出这样的评语:“才气和功力糅合在一起 ,就会生发无穷的景致。作者运刀之灵便,使一些了无生趣的结构产生了浓厚的耐看度,表象上的刚劲挺拔,实际上并不是用简单的冲刀,而是靠丰富的手感,形成了内涵多多的变化,在这里才气起了主导性的作用,是灵腑里的一种涌动。”
《山高水长》137cm×70cm
贻广的书画印能够取得今天喜人成绩,我认为至少有以下四个方面原因:一是早年临摹大量的任伯年、陈老莲、傅抱石作品,以及《马骀画宝》和数以千计的连环画稿,书法方面主要是临摹唐楷和“宋四家”,这个阶段虽然只是自娱自乐式的爱好,但我并不认为这种积累是毫无意义的,相反,这对他后来受到很多书画篆刻名家教益,包括跟我学习书画都是很有价值的基础;二是得益于部队大熔炉锻造出的坚毅品质,尤其是在与共和国将军们零距离相处的二十多年里,在这个强大的将星磁场中所受到的砺炼,其个人的思想境界得到升华,这是难得的、不可复制的人生经历;三是在关键的年龄段遇到一些好老师,启发心智,即在合作交流中获得直接体验,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特别在篆刻方面得到篆刻家马士达的点拨和启示,在马先生的精心指导下,他临刻了大量的秦汉印和明清流派印,既从刀法、篆法入手,亦对文字的流变和文字本身结构中所蕴含的美有了许多新体会;四是书、画、印相互作用,成全了他目前以“野、古、劲、趣”为主要审美特征的相对统一的风格追求,难能可贵。综观书、画、印之间的关联,它们之间既相互贯通又相互影响,究其原因是三者的“本体艺术语言”是一致的、相通的,是相辅相成的。从近现代的吴昌硕、来楚生、赵之谦、齐白石等大家的成功案例中即可得到印证,这也为我们提供了学习路径和示范。我有理由相信,贻广书、画、印全面研习,对他将来的发展一定会大有益处,他也是极为认真的!
期待贻广在艺术上取得更大的成绩。
(文章作者萧平系著名书画、鉴赏、史论家,国家一级美术师、教授)